未圓湖一匝顧今憶昔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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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去年六四民主女神像中大擺設風波後，每次返港都專程入崇基大學站前憑弔一番，看看有何新發展。今次丁母憂，信仰上雖知她已得真安息，亦會相見在永恆，但心情仍難免有一點感傷，原本只打算入中大如常駐足觀看民主女神像便離去，但忽感時日如流水飛逝，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崔護重來，乃突興環繞未圓湖遊走一匝之念，稍抒顧今憶昔之情。途次有十二景點舒發情懷，分兩次登貼。

1. 民主女神像話滄桑~~~~~~~~~~~~~ 7. 眾志六旬舞飛揚
2. 崇基對聯通「哲徑」~~~~~~~~~~~ 8. 華連後苑夢魂消
3. 未圓湖西南角「荷花池」~~~~~~~~ 9. 牟館翠綠硫璃影
4. 未圓湖堤「哲徑」止於至善~~~~~~10.士大夫教堂對應
5. 未圓湖心「獅子亭」觀噴泉~~~~~~11. 嶺南館豪情不再
6. 未圓湖「獅子亭」側「養德池」~~~12. 馬料水千秋功業

1. 民主女神像話滄桑

彈指間民主女神像已原地屹立超過一年光景，其多舛命途尚未明朗。前劉遵義校長壓根兒抗拒，現沈祖堯校長原則性接納，但以火車站地另有發展用途為理由，勸誘學生會同意將其移置山上學生會中心，圍困於石屎森林中。學生會堅持原地不動，讓經火車訪中大的遊人學梓，都能第一眼看到其存在。我因對沈校長的信任，前此傾向認同校方建議，但經過這一年中共黨中強硬路線者變本加厲、而又頑固地去打壓言論自由的表現，深感民主不是賜予的真理，言論自由橋頭堡之戰，寸土必爭，故在今次三訪民主女神像之當兒，心中默默轉軑，支持學生爭取原地長久展示，以紀念這一場跨世代的民主抗爭。無論如何，若原地立像、我倒建議要修造一尊更大和品質較佳之像，俾能存流萬世！

7th June, 2010, 2nd January, 2011, 28th June, 2011

2. 崇基對聯通「哲徑」

於民主女神像的位置，是看不到被移置的舊崇基牌坊的對聯楹柱的。它自零三年被重新豎立於崇基嶺南体育管東側、火車站通往未圓湖小徑入口處。今次其實因好奇心驅策，遂移步去尋找，果然發現兩對聯楹柱以九十度對角立於一平台上，分別面向小徑入口及與小徑平行面向，迎著進入未圓湖「哲徑」上的人。雖然已失去了崇基門作為門的價值，今番不呰為導引我走「哲徑」通往「未圓湖」之「入門」。可惜的是，楹柱經過一番翻新後飾上滑油粉磚，與原來簡實蒼樸的風貌大相逕庭。而兩對聯楹柱以九十度角對立的用意，也是摸不著頭腦。再細看立於一九五九年的這對聯﹕「崇高惟博愛本天地立心無間東西溝通學術」
「基礎在育才當海山勝境有懷胞與陶鑄人群」

它教導學生做人處世求學問要跨越文化藩籬，力臻至善。未圓湖的名字與崇基學院的校訓「止於至善」正能互相輝映。顧名思義，未圓湖不是圓形的，形狀不規則而帶若干彎角。「未圓」隱指世事難常圓滿，永遠無法達到盡善盡美的境界。因此大家更應當努力不懈，對完美心嚮往之，力臻至善。從這角度來看，對聯意義依舊但其新位置變為了引往未圓湖之門，似有另一番更貼切的新意。

3. 未圓湖西南角「荷花池」

未圓湖前稱「荷花池」，故當我剛踏步進入未圓湖西南境界內即見荷花依舊，禽鳥棲息，游魚如鯽，往事彷如雲煙再現。但一走上「曲橋」便發覺橋的另一方展現湖面如鏡，了無荷花，又彷似舊事已過，一切都變成新的了；可我這在「曲橋」上的遊子，夾在新舊兩世代的地貌中，忽感人生茫然何所依？舊日熱血青年，活在今日這功利世代中，22年的國殤，千百天安門母親的泣血，都可被22年的興隆國運來有理化，堪叫我大嘆荷花依舊峭東風、人面獸心爭映紅。昔日文儒崇尚的「哲徑」，如今被商賈政軍人員踐踏成致富生財之「捷徑」，能不傷懷乎？

4. 未圓湖堤「哲徑」止於至善

渡盡「曲橋」，便再腳踏實地走在繞湖一匝的湖堤「哲徑」上，依湖堤旁之斜岥上植有四個大字，橫看豎看良久都認不出是甚麼字，日子久了記憶可真變得模糊？這麼熟諗的四個字竟老人癡呆得遺忘了！這又好像不完全是我的錯，用花草砌植的字，日久失欠修剪，變成四片雜草，一直走到拱橋看見其上崇基校徽時，才驚覺那四字原來乃篆書之「止於至善」，是否這崇基人治學做人的校訓已不合時宜，不被重視？以致崇基園丁也懶得去修剪了呢！？

5. 未圓湖心「獅子亭」觀噴泉

未圓湖中心有一個中國傳統八角亭，取名「獅子亭」（全名「九龍中央獅子亭」），以紀念「獅子會」捐獻之德。「獅子亭」對開湖心有一噴泉水柱，大概喻世事多變，翻騰不息，與平靜如鏡的湖面雙輝影，呈現強烈對比。人生又何嘗不然，常常都會在平淡生活中忽起無風之三尺浪。生命若沒永恆觀，會視風波為挫折；若有永生的確據、永恆的盼望，風波都變成了經歷神大恩典的印記。媽媽一生存乎憂患，但晚年信主，早已出死入生，逍遙度過了十四年豐盛人生，在凶險的大動脈剝離症的生命浪濤威脅下，仍能心平氣和，湖平如鏡不興波地，安坐人生湖心亭暢觀泉突浪湧而自得其趣。念及於此，對母親的遽然飄逝乃得釋然。

6. 未圓湖「獅子亭」側「養德池」

未圓湖蘊含「二池二橋一徑」，二池是指「荷花池」及「養德池」，二橋是前面所提及未圓湖東面的「曲橋」及西面的「拱橋」。繞著未圓湖建有一條小徑，名為「哲徑」。「養德池」乃在「獅子亭」側，「拱橋」之後，原本內養有一些鴨子，「德」與英文「duck」同音，同時「養德」又具有培養品德之義，惟後因禽流感便不再養鴨了。環顧世情，養德者日少，為保政治「中立」，力求政治「正確」，躲避(ducking)公義訴求自保的動作至為標準普遍。萬望在崇基六十週年慶典之際，我崇基兒女都堅持作養鴨人家，而非失德偷鴨之徒。
下週待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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